加盟商张毅（化名）展示空包裹快递

4月19日，长沙市小店区一间不到20平方米的转租房屋内，两个大蛇皮袋和空快递包裹让房子变得更加小。 这里的876个空包裹是广东中通快递原加盟商张毅（化名）在4个月内收集的。

“天猫上很多卖家都会通过快递公司或者空包网作为代理，‘刷空包单’来提高店铺信誉，这在行业里是公开的秘密。” 张毅表示，快递公司深知不分黑白的红色业务。

空包裹从天上掉下来

出国两个月后，上海居民张静（化名）收到了一个“人间蒸发”的空包裹。 包裹里有卫生纸、撕碎的纸、杯垫等，里面都是空的。 除了莫名其妙之外，我还接到了好几个催款的快递电话。 经查，这是无良网店恶意刷单的结果。

事实上，从2月底到4月初，张静陆续收到了天猫店铺的快件受理邮件和投递通知。 有些天猫店铺如果她没有“签收”，就会要求她给个“五星级好评”！

快递单显示，该类包裹由百世圆通、申通、圆通、韵达、速递、中国邮政等快递公司发货，从广州、大连、山西、浙江、福建、上海、广州等地区寄出。

“我在美国，从来没有在这种商店买过东西。” 张静做了一个统计。 在国外期间，她有一百多个空包裹，有时三天就多达一二十个。

张静的天猫账号叫“张楠楠”，但这个空包裹上赫然写着张静的真实姓名、地址和电话号码。

经过多次与天猫客服沟通，张静得知这种东西是同一个天猫账号投递的，收货信息就是张静。

经常过来送货的快递小哥说出了实情，“肯定是张静的信息被泄露了，被用来刷单了。” 张静被这股风波弄得不知所措，却无力阻止，只好换了手机号码。

张静收到空包裹的案例早在2013年底就出现过，天涯社区、天猫峰会也发布了相关求救帖子。 广东永康一男子经常收到空包裹，结果竟然收到了用过的盖子。

与消费者不同，快递公司对这些空包裹了如指掌。 2014年9月至2015年1月，山东中通快递加盟商张毅共收到来自全省24个地市的876个空包裹。

带纸板的空包装

今年3月，张毅因合作形式与顺丰速运北京总部发生矛盾，关闭了网点。 张仪十分谨慎。 他没有扔掉那些空包裹。 “万一天猫查单追究责任，我可以用那些包裹来证明。”

张毅搬到了西安市小店区一间不到20平米的转租房屋，周围堆满了两个大蛇皮袋和空快递包裹。 他把空包裹按区域摊开，填满了两米长的木床。 其中，北京最多，有222人，其次是黑龙江163人，上海72人，江苏69人，北京50人。

张毅一一给他们看：“这些都是空盒子，上面什么也没有放，这个就是一张纸板，发票贴上去就可以寄了。”

一个名为“盗墓笔记礼盒”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板。 至于其他空袋子，有的是信封式的，有的是切成两半的文件袋，还有的是重复使用的，附有双层发票。

公开虚假交易

如何在短时间内提高淘宝店铺的声誉，是很多买家一开始遇到的生存问题。 于是，一些店铺就倾向于通过刷单来提高自己的声誉。 刷单过程中会有快件代发空包裹。

在张毅的记忆中，空包裹激增的现象起源于2013年。他拍着胸脯打赌，目前占据中国快递行业半壁江山的“四通一快”快递公司的多个网点都有空包裹清单。

2013年的双11，张译用“疯狂”来形容。 据天猫统计，双11天猫、淘宝成交额突破350亿元，全省快递发货量也达到1.8亿件。 一场线上线下的对决逐渐打响。

快递员忙得不可开交，三天之内要送近百个包裹，全天不停地送，连中午和午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当快递员在街上忙碌时，一些网店买家找到了张毅，委托他发送“快递单号”。

为了便于管理，按照圆通公司的要求，张毅在这个空包装上加盖了“单件”或“老化测试”的印章。 签名是张毅在路边小店刻的，花10块钱。

一年后，空包裹太多，张毅的快递点不得不专门专门开辟一个房间来存放空包裹。 因此，顺丰甚至印制了一张棕黑相间的“空包裹专用单”。

张毅（化名）展示用于区分空包裹的“单件”邮票

张毅关闭快递网点一年多了，顺丰快递收发空包裹的情况一直没有停止。

4月20日，长春中通快递剑南公司又收到三十、四十个空包裹。 老板孙宇（化名）从一堆空包裹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快递包裹。 一打开，一张A8纸大小的油纸滑了下来。

外包装内的快递清单显示，发货时间为4月13日，发货地为上海，商品为“5件/蕾丝半长袖/蓝色短袖”。 发件人的信息有姓名和地址，但没有联系电话。 签名上手写着“吴代”。 快递单上，黑色的“已检验”印章变得越来越醒目。

“已检查”是指空包裹已被接受并作为正常物品通过快件寄出。 孙宇表示，那些空包裹不需要投递，可以直接签收。

“如果每天都这样，快递员就省事了，还能坐着赚钱。” 对于这种空包裹，快递员表示，3年前，有的店家就这样做过。

“你卖什么信息都可以填写。” 孙宇对于空包业务一点也不避讳，表示只要把收发信息填写清楚就可以了，店家会自己添加包裹，可以是纸板、空袋，也可以是空盒子。

很多加仓包裹的快递公司都会采用这些方式，有的还会用特殊的印章来区分正常包裹和空包裹。 业内人士一看就明白，网点代签，有完整的发货记录。

4月19日至5月29日，重案组37号（陌陌ID：zhonganzu37）走访查询了上海、天津、上海、广州、浙江金华、温州、江苏扬州、徐州、福建福州、四川重庆、河北邯郸、邢台、山东济南、滨州、山西大同等15个省市的103个快递网点。 所有点都表示可以刷单。

空包网点手工签收包裹

随着空包的增加，一些网点甚至可以提供制作空包、邮寄空包、代签的一站式服务。

4月21日，重案三十七大队（陌陌ID：zhonganzu37）分别从成都中通、中通、百世圆通、中通发往南京。 网点包括西安中通北盈公司、剑南公司、圆通长丰分公司、中通长丰分公司、百世圆通高新事业部，每个网点有5家。

其中，圆通北盈公司老板表示，只要给出寄件人和收件人信息，公司就可以直接帮忙打多个包裹。

至于其他公司，则是按照老板的建议做了空袋子，把纸板、纸板、文件袋装在空箱里。

三天后，空包裹陆续发往南京。

四川成都中通快递剑南公司和北营公司寄出的空包裹中，仅送达2件，其余未送达但显示收据。 其中，记者寄往上海西城区天通苑社区的“空纸包裹”，于4月22日晚抵达南京大兴区丰北路公司，并通过拍照“签收”。

4月25日，在上海圆通速递西直门分公司，重案组37号（沫沫ID：zhonganzu37）也寄来了5个空包裹。

“我们有专门的信用卡信封，里面什么也没有。” 该分行负责人表示，空信封是总行订购的，其他网点就会知道这些信封是信用卡，直接签收。 订单套餐比普通套餐更实惠，全省各地平均每单4.5元。

随后，这5个包裹就可以像正常发货一样查询到快递清单了。 不同的是，包裹都不派送，都是由收货快递点签收的。

网点签收空包几乎已经成为常态。 西安中通新南的一个快递点给出的价格只要4元。

“按照订单到网点领取，就能找到真实的货运信息。” 该网点负责人杨丽（化名）表示，只要顾客不闹事，公司就不会在意。 她觉得这就是店里的经营之道。 商店支付空包裹费用，快递公司收取包裹。 一切都是为了赚钱空包网和礼品代发哪个好，也是为了双方双赢。

在上海圆通快递网点（东洛园78号），老板表示，会在外网登记空包裹信息。 备注是空包裹，让对方快递网点签收。

走私快件

不仅是上述实际投递的空包，一种“信息传递”空包的形式也在快递行业不断涌现。 也就是说，这些虚拟包裹不需要经过真实的流程，只有快递的工单号在流通，并没有实物商品同时流通。

快件行业业内人士透露，“信息传递”实际上是快递公司的虚拟交易。 买家只需向快递公司提供收货地址，快递公司就会在线操作。 整个过程就像这样的快递。 交易地址、发货流程都可以查到。

这些虚拟交易还隐藏在空包网站的“空包寄送业务”中。 国外一些知名语音平台——IS语音平台甚至打出“空包网”的广告。

这种“空包网”，网站名称和蓝筹设置略有不同。 首页普遍以“全国最大最实惠”、“全国代理海运安全不减力”等字样吸引人们的关注。

网页上还会公布合作快递公司的价格和账单。 甚至还有帖子专门教商店如何运送空包裹以及如何不被检查。

张毅（化名）记录了各地发出的空包裹数量

空包网站首页展示的合作快递公司中，除了天天快递、龙邦快递、全丰快递等小型快递公司外，还列出了顺丰、申通、中通、百世圆通、韵达等。

该网站客服表示，与快递公司合作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有真实的货运信息。 重案组37号（陌陌ID：zhonganzu37）联系空包网客服，订购了5个中通单号和5个圆通单号。

对方要求填写发件人和收件人所在的省、县，不需要发件人姓名、手机号码等信息。 付款后不到十分钟，对方就发来了快递单号。 在中通和圆通的官方网站上查看运单号，可以找到正常的运输信息。 对方表示“这是利用别人的发货信息”，如果刷单时遇到问题，可以申请提供账单照片。

十几家空包网的客服透露，网站上出售的“空包”有两种类型。 一种是仅以几美分的价格买卖快递追踪号码，并且这些追踪号码可能会被转移多次。 追踪号码将显示“无货运信息”。 一种是实际寄出经过货运流程的空包裹，价格从1元到3元不等。 网站保证“买一送一”，并向店家提供收据图片。

张毅承认，这些真实的快递单号来自于某些快递公司。 “以前几块钱一块，现在一文不值了，才卖几毛钱，用快递单号在天猫上查就很方便了。”

张一口所说的“出售发件人信息”的情况依然存在。 在上海圆通速递（杭集路）分公司的空包业务中，快递员不仅主动向客户确认空包的派送时间空包网和礼品代发哪个好，还提供了几位寄件人的联系方式。 为避免信息泄露风险，快递员表示，“联系寄件人，说你要刷单，可以给他们寄个小礼物，让他们确认收货。”

声誉和监管

对于屡屡发生的空包快递等违法行为，快递公司仍态度暧昧。 张毅认为，空包快递能为快递公司带来实实在在的效益。

据了解，快递公司分为直营和加盟两种经营模式。 民营快递公司中，中通、宅急送是直营模式，“四通易达”则采用加盟模式。

一位快件行业业内人士认为，特许经营模式的优势在于资金投入相对较小，业务覆盖面和发展速度快，可以快速占领市场。 但其明显的缺点是各网点的产值和效益不均衡，导致地区间的服务质量参差不齐。 一旦遇到问题，企业应对特许经营方式影响的能力也比较低。

2013年，阿里巴巴成立“菜鸟网络技术有限公司”。 与易迅自设货运团队不同，阿里采用第四方货运模式实现产品的货运配送，整合订单上和线下仓储的数据，最终由第三方货运公司配送产品。 这些方式并没有实质性改变货运配送的状况。

继去年3月15日年会、卫视曝光空包网后，国家邮政局重申《中华人民共和国邮政法》、《快递市场管理办法》、《快递服务》等国家标准，强调快递企业不得参与或者与电商企业合作，通过虚构交易号码提高商业信誉，不得利用投递渠道从事违法失信活动，更不得为其他违法失信行为提供便利。诸如刷字母之类的活动。

据悉，国家邮政局约谈了部分企业，要求涉事企业进行自查整改。 明年3月16日，速运速递在官网宣布，将“加强管理，净化内部环境”。 中通快递也在3月18日在其官网发布公告，直言“申通快递作为行业规模较大的企业之一，对于‘刷单’事件中暴露出的管理缺失、监管不到位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网络交易管理办法》第十九条规定，网络商品经营者及相关服务经营者销售商品或者服务，应当遵守《反不正当竞争法》等法律的规定，不得利用不正当竞争手段损害其他经营者的合法权益，扰乱社会经济秩序。 同时，不得利用网络技术或者运营商从事下列不正当竞争行为： 违法者可以根据情节处以1亿元以上2亿元以下的罚款。

但发送空包的现象依然存在。 中国快递商会原秘书长、永易物联网智库负责人邵忠林认为，这与企业自律和监管有关。 为了避免这些现象的发生，快件公司和电子商务公司必须自律，违背诚信经营的原则。 另一方面，查获后要加强监管，严肃处理。 他建议建立违法企业黑名单。 而对于使用自有快递网络的电商企业来说，“不一定能杜绝空包现象的发生”。

文章| 新京报调查组记者赵鹏乐实习生郑艳琪开心温晓琳

摄影|山路

编辑刘泽宁赵雷校对郭励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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